桃花归来五百年 ——明四家艺术的春天

文 | 伊诺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500 年前艺术界的饕餮盛宴，“一片春心付海棠”。

明四家，又称吴门四家，是四位著名的明代画家：沈周、文徵明、唐寅和仇英。由于他们均为南直隶苏州府人，活跃于今苏州（别称“吴门”）地区，所以又称为“吴门四杰”。自沈周开创以四人为代表的吴门画派，基本上被认为是继承元四家的文人画传统接续下来的体系，自晚明之后成为中国传统绘画的主流，特别是在山水画的部分。吴门四家中的沈周与文徵明，是吴派文人画最突出的代表，他们的绘画创作以山水为主，无论淡雅、沉雄、或者文秀的水墨，大多描写的是江南风光和文人园林，以诗书画三位一体抒怀。吴门四家中的唐寅与仇英分别代表吴门四家中的另外两种类型：唐寅修养广博，诗书画俱佳，号称“江南第一才子”。他阅历较广，入世较深，古今皆能，不拘一格。仇英专画传统题材，摹古功底深厚，尤擅工笔重彩人物与青绿山水，作风严谨不拘。

沈周——吴门四家之首

沈周是吴门四家之首，明代杰出书画家。不应科举，长期以事绘画和诗文创作。擅山水，取法董源、巨然， 中年以黄公望为宗，晚年醉心于吴镇。兼工花卉、鸟兽，书学黄庭坚，诗学白居易、苏轼、陆游。用笔劲健有力， 融揉参杂，

得自家风貌。在这四大家当中，他的画掩盖住他诗人的身份，被后世评论为是明朝第一的就是沈周，被誉为吴门画派领袖。沈周的山水画艺术在继承元四家之一的王蒙画风、兼营南宋院体风格，构图严谨、笔法工整、布局缜密， 主要取法吴镇，兼营倪瓒、黄公望等人画法， 构图简练、用笔凝重、笔墨浑厚苍茫。沈周的诗充满活力、个性鲜明、底蕴丰厚，对后辈唐寅、祝允明等人产生巨大影响， 一生未应科举，隐居在乡村，流连于山水，书画创作从始至终。沈周终身不愿意到远方游历，直到九十九岁的母亲离世，母亲去世后三年，沈周也离开人世，享年 83 岁。

在苏州市阳澄湖镇，坐落着沈周故里、沈周墓和沈周书画传承馆。他是继文徵明， 明朝四大家里第二年长的。沈周多才多艺，书法师承黄庭坚，诗主要模仿白居易、苏轼、陆游为主，在绘画方面，被誉为明朝第一名，晚年将诗文融入于画作之中，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研究者认为他的画是自元明以来，可以起到承前启后的作用，在 2010 年，沈周的《松窗高士》以 1.523 亿元落锤。

沈周的绘画为传统山水画作出了两大贡献：其一，融南入北，弘扬了文人画的传统。如沈周的粗笔山水， 用笔融进了浙派的力感和硬度，将南宋的苍茫浑厚与北宋之壮丽清润融为一体，其抒发的情感也由清寂冷逸而变为宏阔平和。其二，将诗书画结合起来。沈周的书法学黄庭坚， 开明代习黄书（黄庭坚书法）之先河。书风“遒劲奇崛”，与他的山水画苍劲浑厚十分协调。至老年“踔厉顿挫，浓郁苍老”。

文徵明——衡山仰止，独步世间

文徵明，长洲（今江苏苏州）人，嘉靖初曾任翰林院待诏，不久辞归。绘画擅长山水、人物、兰竹、花卉等。粗笔源自沈周、吴镇， 兼取赵孟古木竹石法，笔墨苍劲淋漓，又带干笔皴擦和书法飞白，于粗简中见层次和韵味。细笔取法赵孟頫、王蒙， 布景繁密，棱角分明，精熟中见稚拙。

文徵明山水画亦有早、中、晚变化。早期代表作有《雨余春树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38 岁作，青绿重色，用笔工整细致，款作“文壁”，当属真迹。《南窗寄傲图》（天津市文管处藏），42 岁作，宗法倪瓒、黄公望，风格潇洒淡逸，署款亦“文壁”。无论青绿或水墨， 均以工细为主，成典型的细文面貌。文征明 7 岁开始站立，11 岁说话，20岁左右得沈周亲传，前后时间长达 20 年之久，在文人青绿山水画史册上，文征明是可以和赵孟頫并驾齐驱的。文征明诗、文、书、画无一不精，是被人称为“四绝”的全才。

他的山水画有“粗笔”“细笔”两种风貌，人称“粗文”和“细文”。但细笔是其主要风貌， 最具特色。传世作品数量最多，风格也多样。代表作有《昭君图》《采桑图》《绝壑鸣琴图》等。在人物画方面，他的人物画不画任何配景，反映了文徵明的美学思想。文徵明的审美意识中对“高古”“古意”特别讲究。其人物画并不刻意追求外在的形似，更注重刻画人物的内心世界与精神，追求的是内在的神韵，格调高雅古朴，少有人企及。《离骚经》是文徵明 83 岁所做，已进入化境，毫无懈怠之笔。《前后赤壁赋》则是文徵明楷书的另一种风貌，更多地取法王羲之楷书笔意，是较常见的书法作品风格。这类作品，楷书端正方整、秀雅和劲、一丝不苟。他 88 岁时书的《小楷真赏斋铭并序》，依旧骨力劲健、楷法不懈，这在中国书法史上是极为罕见的。

唐寅——才雄气逸，花吐云飞

唐寅（1470 年 3 月 6 日～ 1524 年 1 月 7日），字伯虎，后改字子畏，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鲁国唐生、逃禅仙吏等，南直隶苏州府吴县人。明代著名画家、书法家、诗人。他玩世不恭而又才气横溢，诗文擅名，与祝允明、文征明、徐祯卿并称“江南四大才子（吴门四才子）”, 画名更著，与沈周、文征明、仇英并称“吴门四家”。他擅山水、人物、花鸟，其山水早年随周臣学画，后师法李唐、刘松年，加以变化，画中山重岭复，以小斧劈皴为之，雄伟险峻，而笔墨细秀，布局疏朗，风格秀逸清俊。人物画多为仕女及历史故事，师承唐代传统，线条清细，色彩艳丽清雅，体态优美；亦工写意人物，笔简意赅，饶有意趣。其花鸟画，长于水墨写意，洒脱随意，格调秀逸。除绘画外，唐寅亦工书法，取法赵孟頫，书风奇峭俊秀。

中期约 38 岁至 46 岁，画法融入元人笔墨，书法则转学赵孟頫、李邕，变为精工秀丽。代表作品有如《函关雪霁图》轴（台北故宫博物院藏）；《落霞孤鹜图》轴（上海博物馆藏）。晚期即 47岁至 54 岁，已形成典型的本色灵活含蓄，格调细秀清雅，代表作品有《山路松声图》轴（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春山伴侣图》轴（上海博物馆藏） ；《虚亭听竹图》轴（辽宁省博物馆藏）；《垂虹别意图》卷（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

唐寅人物画早年多工笔，晚年趋写意。唐寅山水画有粗、细两种风貌。粗笔南宋“院体”，保留了雄峻山势、坚峭石质、严谨结构、斧劈皴法、劲健用笔、淋漓水墨等特色；同时又力纠 一味刚硬，笔锋比较圆转细秀，取景多扼要开朗，皴法富于变化，披麻、乱柴相间，斫擦并用，自创“淡斧劈皴法”，化面为线，以白当黑，雄劲中透出疏秀。

唐寅的《一剪梅 · 雨打梨花深闭门》：“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这首词的佳处不只在于词句之清圆流转，其于自然明畅的吟哦中所表现的空间阻隔灼痛着痴恋女子的幽婉心态更是动人。唐寅轻捷地抒述了一种被时空折磨的痛苦，上下片交叉互补、回环往复，将一个泪痕难拭的痴心女形象灵动地显现于笔端“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这首词的佳处不只在于词句之清圆流转，其于自然明畅的吟哦中所表现的空间阻隔灼痛着痴恋女子的幽婉心态更是动人。这首词以其清新的语言和深情的意境，展现了唐寅在词坛上的独特风格。

仇英——寒门走出来的画坛巨匠

仇英，江苏太仓人，年轻时为文征明、唐寅所器重， 仇英擅人物画，尤工仕女，与沈周、文征明、唐寅齐名，被画史列入明四家行列，《清明上河图》是仇英创作的一幅重彩风俗画作品，现收藏于辽宁省博物馆。此卷《清明上河图》参照了张择端《清明上河图》的构图形式，代表了后世《清明上河图》题材创作的典型风格和最高水平。既是中国古代绘画史上承前启后的风俗巨作，也是研究明代中后期社会生活和文化史的有力图证。

《桃源仙境图》是仇英创作的一幅绢本设色画，现藏于天津博物馆。通过描绘山水的美丽景色，人物的生动神态和优美造型，表达了无形的乐声之美。仇英出身寒门，年幼时失去了受教育的机会，凭借自身的努力，他成为中国美术史上罕见的平民出身的画家，他以独特的天赋和坚定的内心，从漆工成为了一位画坛巨匠。他与才华横溢的沈周、渊博的文徵明以及风采独特的唐寅并称为画史上的“明四家”之一。

仇英的书法风格清雅秀逸，尤擅长行书和草书，受到宋代书法家赵孟頫、黄庭坚、米芾等人的影响，他的书法笔触独特灵动，墨色淡雅，呼吸生动。仇英的书法作品包括《十洲诗卷》《十洲诗册》《十洲诗帖》等。

仇英的作品数量较为稀少，现今保存的作品主要收藏于中国国内和世界各大博物馆中。他的代表作品包括《玉洞仙源图》《赤壁图》《桃园仙境图》《汉宫春晓图》《摹清明上河图》等。其中， 《清明上河图》采用青绿重彩的工笔技法，绘制了明代苏州市井热闹的生活场景和民俗风情。仇英的作品不仅仅是艺术的杰作，更是对当时社会风貌和历史文化的珍贵记录。